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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吴建国的解释,王立业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这个比自己儿子年龄还小的年轻人,让他来给老爷子看病?这不是胡闹么!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

“建国,我知道也担心老爷子,但是病急乱投医,还是算了。”王立业皱着眉头,声音很是严肃,还瞥了林君河一眼。

看林君河这年纪,估计医师执照都还没拿到,让他给老爷子治病,这不是拿人的生命在开玩笑么!

“王市长,林先生真的是一位优秀的医生,我也是再三考虑之后才带他过来的。”吴建国有些无奈的道。

他早就想到可能会遇到这样的质疑,但是自己也想好了说辞。

因为自己之前的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以劝的动他们相信林君河。

但是陆清风一出现,就全乱套了。

在一个神医面前,林君河显得太没有说服力了。

“优秀?”

王立业依旧是皱着眉头,看向林君河问道:“是什么学校毕业的?现在在什么医院工作?可有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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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的话,林君河摇着头道:“我大学没毕业,我也没在医院工作,至于师傅,我不能说。”

林君河这么一说,王立业的声音明显变得更加的难看。

而一旁的陈天佑直接乐了:“一个大学学历都没有人,还敢来给人治病?我劝还是少做白日梦,妄想抱人大腿一步登天!”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而且一个个还都很没有自知之明。”

“个得过性病的这么说我真的好吗?”林君河看了陈天佑一眼,突然笑了。

“……”

陈天佑的脸色顿时一蹦,下意识的就往后倒退了一步。

“而且这性病,三天前才治好,现在就这么得瑟不怕再遭报应?”林君河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眼神,看的陈天佑瘆得慌,下意识的就咽了口口水,一脸惊愕的看着林君河:“……怎么会知道我得了性病的事?”

旁边的人一听,全都一脸惊讶的看向了陈天佑。

这个年轻人,看着还挺正经的,私生活居然这么混乱。

被众人这么聚集着一看,陈天佑的脸色顿时大变,冷汗都湿了衣服的背面。

在场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该死的,自己在他们面前都说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这小子在乱说!信口雌黄!”陈天佑解释起来,但是他刚才才亲口说出来的,现在这反驳也太扯淡了吧。

这时,陆清风把脉把得差不多了,看向了这边,对林君河问道:“年轻人,是中医,还是西医?”

“算是中医吧。”林君河平静的答道。

不过真算起来,他又不算是中医,他是炼丹大师,一颗丹药,就可活死人而肉白骨。

玄界大陆上,为求林君河一丹而打破头的人也不是没有。

“中医?中医没有师承也敢出来给人治病?”

陆清风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搞笑的事情一般,摇起头来:“年轻人,别以为看了几本医书就以为自己是医生了,会笑掉人大牙的!”

“医生二字,还配不上!”

“怎么,难道就配得上了?”林君河笑了。

“既然觉得我不配当医生,那有办法治好他?”林君河指了指林老爷子。

“当然。”陆清风点了点头,摸了摸胡子,自信的道:“老夫行医至今已经四十载有余,虽然王老先生这问题棘手了一些,但是还不到不能治的程度。”

“陆神医,真的能治家父?”王家的两兄弟都有些激动起来。

“当然!”

陆神医老神在在的笑了笑,道:“毕竟我可不是那边的小骗子之流的角色,老夫的医术,可是经过四十年的磨练的。”

“想要治疗王老先生,很简单,找一张纸来,我念药方,们记下。”

王立业马上找来纸笔,陆清风刚想开口,林君河戏谑一笑,道:“所谓的药方,不过也就是当归,鹿茸,石香,白前这些药材组成的方子罢了,我说对了没有。”

“……是怎么知道的?”陆清风一惊,看向林君河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因为是一个庸医,就这么简单。”

林君河这话一出,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年轻人,也未免太狂妄了!

敢说陆清风是庸医?

放眼全国,有几个人有胆子这样说?

他可是中州市有名的神医,名气相当的大,据说想让他看病,得提前预约半年。

这次,陈天佑估计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才把他给请来的。

这年轻人,谁认识他?就他这身份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敢说我是庸医?”陆清风瞪大了眼睛,被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我不仅敢说是庸医,我还敢说,的这幅方子,没有任何的用处,而且真的给王老爷子喝下去,会害死人!”林君河沉声开口。

“!可真是气煞我也!”

陆清风真是被气得够呛,那撮小山羊胡都在那一抖一抖的。

“王市长,对于父亲的病,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陆清风咬着牙怒道。

“他就是一个小骗子,我们中医界的败类!”

“这……”

王立业皱了皱眉头,说真的,在一瞬间,他真的犹豫了。

林君河居然真的猜出了陆清风要开的方子,这可不是撞运气就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双方的身份地位还有资质,让王立业还是很难相信林君河这么一个年轻人所说的话。

很快,王立业就做出了决定,看向林君河,沉声道:“建国,们还是先回去吧。”

吴建国也愣了一下,咬牙道:“王市长,希望能相信林先生一次,这也是为了老爷子好。”

“怎么,难道觉得我老糊涂了,做不出正确的判断了?”王立业冷哼一声,道:“我相信陆神医,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说罢,王立业直接拍了拍手:“送客!”

马上,就有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走了过来,对林君河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很明显,是逐客令!

赵纾道:“我也跟靳岚他们商量过,可以先处死诚王。至于鲁王,暂且关押在刑部大牢,再慢慢处理。”

赵元璟道:“就依皇叔的意思吧。”

这时刘德全进来,说道:“王爷,您府上有人来报,说是忠勇侯在您府上等了一天了。”

“明老侯爷?”赵纾看向赵元璟。

赵元璟道:“老侯爷一生领兵,劳苦功高。此番也是被鲁王拖累了。皇叔回去可以安抚他,”

赵纾道:“臣遵旨。”

他扫了眼已经凉掉的饭菜,说了句“好好吃饭”,便转身退出去。

虽说如今是君臣有别,但在赵纾眼里,还是把他当做那个身体不好,需要照顾的小侄子。

靳瑶走进来,摸了摸碗碟,说道:“的确凉了,妾身是为皇上拿去热一热。”

“不必了,我已经用好了。”赵元璟专注的看着奏疏,头也没抬说道,“靳瑶,你自己身子不好,不必天天来我这里。”

“妾身只是不放心皇上。”靳瑶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低声说,“皇上……是否嫌弃妾身?”

赵纾抬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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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件灰绿色的立领短袄,下身一条绿色马面裙。

虽说是夏末,一般的女子也都还穿着轻薄的襦裙,她穿的有些厚实。可见是极度怕冷的人。

脸色也还是青白的,显示出几分不健康的红色。

靳岚从小就一直是苍白瘦弱,有些病态的模样。

虽说她行动间依旧优雅端庄,容貌也算得上秀美,也还是够让人担心的。

赵元璟说道:“朕不是嫌弃你,只是你的身体状况,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朕这里不缺人伺候,你尽管回去歇着。”

靳瑶垂眸片刻,说道:“那,妾身伺候皇上用过午膳吧?您没吃几口,妾身不放心。”

赵元璟要开口说话,却被靳瑶拦住了。

“皇上不要一再拒绝妾身,撵妾身走。”靳瑶平静的说道,“妾身不是不知礼数的人,也知道皇上心里只有云侧妃一人。只是,皇上如今受伤在身,妾身不可能看着不管。还请皇上谅解妾身的处境。”

赵元璟想到她的状况,也就不再说什么。

靳瑶让婢女来端走饭菜,重新换一份来。

“殿下,妾身盛点汤给您。”靳瑶小心的端了一碗鸽子汤来,笑着说,“这汤很是鲜嫩,爷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赵元璟喝了口,颔首:“还不错。”

“爷多喝点。”靳瑶很高兴。

赵元璟问她:“你自己吃了么?”

“妾身一向吃得少,喝半碗汤就够了。”靳瑶笑道。

“你去吃吧,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不着急。”靳瑶还是坚持伺候他吃了饭,又领着宫婢收拾干净桌子,为他倒了杯热热的茶水,才退出去。

刘德全进来伺候,笑着说:“皇后娘娘真是细致,比奴才伺候皇上伺候的好。”

赵元璟瞥他一眼:“谁是皇后娘娘?”

“刚才出去那位……”

“朕册封她了吗?”

“没……”刘德全尴尬的笑着,“皇上您登基了,太子妃做皇后,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百镀一下“皇后是朕的黑月光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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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放心,这种瘾君子,我一个能打三个。”

马彪手下那个壮汉扭了扭脖子,朝着林君河走了过来,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他可是马彪手下的头号打手,绰号阿虎,身高有一米八多高,身材十分的健硕,打起架来那是相当的狠。

“有意思,确定要跟我作对?”林君河淡淡看了马彪一眼,随手把陈浩然仍在了一边。

“小子,跟彪哥作对,还没有哪个资格,老子今天就教教做人的道理!”

阿虎冷笑一声,直接挥起拳头朝着林君河的面门捣了过来。

他拳头的速度很快,而且角度也很刁钻,一看就是专业练过的。

而且出手十分的狠辣,没有一丝要手下留情的样子,如果普通人吃了这一下,恐怕会出大事情。

“敢对我动手,应该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吧?”

林君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侧身一躲,然后扬起一脚朝着阿虎的胸口踹了过去。

“噗!”

就一脚,阿虎直接被踹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还在往外喷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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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落到地上的时候,早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阿虎!”马彪一声惊叫,没想到阿虎居然一个照面就被秒杀了。

阿虎的时候,他可是很清楚的,跟了自己十几年,可以说是跟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够狠,也很懂怎么打架。

而且这几年混出头了之后也没落下手上的功夫,还专门找了散打师傅练过。

他怎么可能连这个瘾君子的一脚都接不住?

“我说过,惹不起我。”林君河淡淡开口,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秦业傻眼了,陈浩然跟他几个的朋友也傻眼了。

林君河居然连马彪最强的手下都打得过?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说他的身体早就给毒品弄坏了么?

“小子,行,真的很行!”

马彪龇牙咧嘴,眼中一阵暴怒。

如果今天就这么放这个小子走了,自己马彪,真的不用继续混下去了,脸都丢光了。

“砍死他!”马彪吼了一嗓子。

面对十来把朝着自己劈砍而来的砍刀凛然不惧,林君河往后退出一步,所有砍刀全部落空。

“妈的,还敢躲?砍了喂狗!”

马彪又吼了一嗓子,他的几个小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朝着砍刀朝着林君河砍了过来。

陈浩然一看,乐了。

就算再能打又怎么样?能一个打十个?能徒手接砍刀?

马彪也是咧嘴冷笑,这年头嚣张的年轻人很多,但是在自己面前,也只能乖乖当孙子!

“找死!”

林君河冷哼一声,突然伸出两指,居然用这两根指头接住了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林君河两指一动。

只听见咔嘣一声,那把砍刀,居然应声断成了两截!

不止是拿砍刀的那个小弟,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他妈可是铁质的砍刀,不是什么塑料玩具啊!

这小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不容他们思考,林君河又动了。

一拳打出,他面前那个被惊呆了的打手就被一拳打中肚子,脸色狰狞,猛的一张嘴,苦水都吐出来了。

而后,林君河更是手脚并用,不过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整个包厢里边能站着的人,除了林君河跟秦业,已经只剩下马彪一个了。

“…………别过来!”

看到林君河收拾完了手下之后朝着自己走来,马彪被吓傻了。

他本来还想,就算再能打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一个人干翻自己这么多人?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林君河不仅能打,而且简直比奥特曼还能打!

“林……林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谈谈?”马彪哭丧着脸,快急哭了。

“现在才知错,不觉得有些晚了?”

林君河冷笑一声,一巴掌抽出,马彪只感觉自己的脸上被大锤子狠狠来了一下。

一张嘴,带着血水吐出好几颗牙齿。

没多想,扑通一声,马彪直接一下就跪地上了。

“林大哥,林爷爷,求求,饶过我这次吧,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再也不敢了啊!”马彪痛哭流涕,不断的求饶。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以前给自己跪地求饶的家伙是什么感觉了。

己他妈今天是做了什么孽啊!

这哪儿是人啊,这是野生的人形暴龙啊!

林君河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马彪顿时就被这一脚给踹翻,捂着肚子,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儿,看起来异常的痛苦,就跟一只蜷缩在一起的皮皮虾一样。

“滚。”

林君河瞥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

听到这个字,马彪简直感觉听到了天籁之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谢林先生,谢谢林先生。”马彪一爬起来,就一个劲的道谢。

秦业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马彪么?

这简直怂成个孙子了。

“林先生,什么都不说了,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小马!”

马彪讪笑着开口,他算是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人惹不起。

他混了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能打的,但是这么能打的,还是第一次见,不服不行。

“小马?”

听到马彪这自称,秦业等一大群人都给吓坏了。

谁要是敢喊马彪这个称呼,那可是找死啊!结果他现在居然乐呵呵的冲着林君河这样自称?

他们还没在马彪跪地求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又看到这一幕,简直三观都崩溃了。

疯了,真是疯了啊!

“林先生,看,这小子,怎么处理?”马彪恶狠狠的瞪了陈浩然一眼,让陈浩然感觉浑身发毛,只感觉自己完蛋了!

妈的,要不是这个王八蛋,自己至于被打成这幅德行吗?

“带着的人出去吧,这里我自己处理就好。”林君河淡淡道。

“行,林先生,那您慢慢来,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说罢,马彪在众人见了鬼一样的注视下,客客气气的出了包间。

“接下来,该好好谈谈我们的事情了。”林君河冲着陈浩然淡淡一笑。

陈浩然抬头一看林君河,被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青衫出手。

他拔出背后长剑,纵身入人群。

只数道剑芒掠去,那上元境高手便被他斩于手下。

血洒长街。

这夜,武鼎堂众供奉们向朝中官吏了显示了武鼎堂作为大宋武力最高殿堂的实力。

谢家虽未被灭门,但凡是在赵洞庭名册上有名号的,都被就地斩杀。

谢家被牵连者有十余之数。

副监察令谢枋得亦被当场诛杀。

谢家一夜间倾塌。

再有关府。

关家同样被擒数人,有隐藏在府中的高手被雨女等人斩杀。

在长沙城内,无人能和武鼎堂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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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外被擒或是被杀的在长沙城内不算太过上得台面的官员也有数十人之多。

他们未必是大理埋下的棋子,但却和关蜀、谢枋得、高满山等人有着关联。

这些人,都算不得什么。

各府内动静,在这深夜,也未必会在长沙城内引起多大波澜。

只长沙守军第三团团长齐柳谷率众袭击皇宫,以及许多高手欲要逃窜出长沙城去,这却是弄得声势浩荡。

武鼎堂众供奉到处搜捕。

殿前司褚将军率众在皇宫之外抵挡齐柳谷。

双方以神龙铳对射。

枪声几乎响遍整个长沙城。

如果不是长沙城内掷弹筒等重型火器都被严加看管,说不得连掷弹筒都会被那齐柳谷给弄出来。

不知多少家庭亮起灯火。

喊杀声让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皇宫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洞庭在寝宫大院内坐着,同样能听到这些枪声,只脸色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做皇帝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事情他已然看淡了。

世间事难完全,便如月有阴晴圆缺。以他现在的地位而言,无非是四个字,大局为重。

皇家薄情,不是心性凉薄,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出取舍。

于赵洞庭而言,尽可以不将高满山等人怎么样。但如此,那些因他们而死的百姓、将士,又如何瞑目?

刘公公在枪响声中,脸色有些发白,对赵洞庭道:“皇上,咱们是不是请空供奉前来?”

他实在有些害怕,怕那些叛军会冲杀到皇宫里来。

赵洞庭却只是摆手,“无妨。如果朕的殿前司连皇宫都镇守不住,那朕让空供奉前来护驾也只是让人笑话。”

他当然知道宫外的叛军不可能能杀到皇宫里来。

殿前司内禁卫可都是他从禁军中选拔出来的,比飞龙军都丝毫不差。

这样的军队,能被寻常守军给攻到皇宫内来么?

只这时,却忽有人影从院外掠到寝宫大院里来,落足在竹林之上。

夜色里看不清他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只瞧得请他手中长剑折射着些许火光。

这人影似在直勾勾看着赵洞庭,道:“还是去将他请来吧!”

赵洞庭微怔,眼中有着极为惊讶之色掠过,“怎的会来?来杀朕?”

这声音于他而言,不算太过陌生。

只是怎么着也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来。

赵洞庭是打算放过他的,此时看来,这种想法真是有些愚昧。

来人,是泷欲。

他轻轻答道:“算是吧……”

“龙鳞!”

只这时,自院外却是忽有冷喝声响,“大胆!”

又有人影掠上竹海。

是空千古。

赵洞庭仍旧端坐在石桌旁,看着被盛怒的空千古意境笼罩的泷欲,轻轻叹息,“朕答应过吴阿淼不杀的。让空前辈预先埋伏在这,本只是防备城内会有江湖高手前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当初心爱的女人死在襄阳,可也已经杀了赵显,朕未杀,这难道还不足以让放下心中的仇恨吗?”

泷欲在意境笼罩下岿然不动,只是衣袂飘飞。

他忽的回首远眺皇宫大门方向。

那里好似隐隐有着火星乍现。

泷欲嘴里喃喃,“这天下,真的好乱呢……”

只嘴角却是隐有笑容浮现。

他甩手,有封信向着赵洞庭直掠而来,“这封信,交给吴阿淼。”

然后持承影剑看向空千古,笑道:“堂主,有许多年没有指教我剑法了吧?”

这刻,空千古的手竟是有些微微发颤。

他深知泷欲的性子,也就明白泷欲此时到底是要做什么。

意境中的杀机,悄然隐去。

空千古道:“龙鳞,这又是何苦?”

泷欲道:“我这辈子,不容许别人欠我,也不愿意欠别人。、师父,还有众兄弟的情,我不能带到地底下去。”

他持剑掠向空千古。

空千古欲要抬剑,但始终犹豫。

赵洞庭欲要张嘴,也是欲言又止。

“疯魔!”

泷欲掠到空千古面前,意境涌现,气势瞬间便是攀升到巅峰。

刚出手,他就使出了绝学。

只是嘴里却在低语,话语轻轻飘到空千古耳中,“堂主,陪龙鳞演完这场戏吧!我……想小雪,想师父了……”

这刹那,泷欲眼中竟是有着泪水滴落。

空千古眼神微凝,持剑的手却是剧烈发抖。

他终是出了剑。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

两道剑影似乎夺尽这天地的气息。

院中赵洞庭、韵景、刘公公等人眼中只有那两道交错而过的身影。

宫外的枪声,在这刻都充耳不闻。

一道身影飘落下竹林。

落地时,已是悄无声息。

“唉……”

赵洞庭叹息,缓缓站起身子,欲向着泷欲的尸体走去。只还未完全站起,他却又是坐了下去。

他双手搭上韵景的琴,长发飘散,肆意抚琴。

琴音中并无杀伐之意,却有无尽的沉闷和暴躁。

对于泷欲,赵洞庭并没有半点恨意。哪怕是泷欲刺杀赵显,对赵洞庭而言也只是好事,毕竟省去不少麻烦。

更不说,泷欲之前在嘉定府还住君天放斩杀过听雨阁阁主北山秋,又教导吴阿淼学剑。

若是不论双方立场,泷欲真算是帮了赵洞庭不少忙。

眼下泷欲名为刺杀,实来求死,更是帮赵洞庭的大忙。这点,空千古看得出来,赵洞庭也同样看得出来。

还有将领附和着,“主帅,孔将军大败乃是我军之耻,末将也觉得咱们应该立刻发兵岑溪,对宋军还以颜色!”

这些将领都不是蠢人,其中知道孔元兵败的人,其实在路上就已经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策略了。

但也有将领持不同的意见,道:“主帅,梧桐岭之失不过是一时之失而已,末将觉得,还是按原来的策略,等到也速儿副帅率军赶到梧州城外,咱们再大举攻下梧州,将宋军的北、东两路人马从中间阻断,徐徐图之为好。”

伯颜没有说话。

殿内的众将就已是来我往,议论纷纷起来。

不过数分钟,竟是有人已经破口大骂,“他娘的,孔将军死了,们竟然还要在这里等?”

“孔将军已死,岂可因他而匆匆改变方针?”

元朝众将大致分为三波,一波主张立刻攻打岑溪,一波主张按原计划行事,还有一波则是不声不响。

“够了。”

直到众将甚至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伯颜的手重重拍在案几上,“肃静!”

众将立刻安静下来。

在军中,这样的情况是极为常见的,毕竟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伯颜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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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孔将军之败,是本帅过于小瞧宋军了。咱们现在城内不过十三万兵马,若是宋军再往岑溪县内调动军马,我军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岑溪,还是先等也速儿副帅领兵过来汇合罢!”

他摆摆手,“传令,让军中兵器坊研制宋军的霹雳炮!火速赶制!”

“主帅!”

有主张立刻攻岑溪为孔元报仇的将领急了,但见到伯颜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伯颜做为攻宋的大元帅,在元朝廷都有着极高的威望。在军中更是如此。

其实,他在想起忽必烈那句话后,就没有打算立刻兵发岑溪了。宣这些将领过来,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那些因为孔元兵败而悲愤的将领,情绪总得有个宣泄的地方。

在大殿内吵几句,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去,岂不是很好?

伯颜眼神扫过众将,又道:“诸位都回去吧,未有本帅亲令,谁都不得轻举妄动。”

那些心有不甘的将领见伯颜脸色极为严肃,也只能领命,又各自离去。

如此,过去四天。

赵洞庭率着大军赶到岑溪县外,离着岑溪仅剩不过三十里。

四天里,都没有传来端溪城内元军的任何动静。倒是静江府那边来消息,也速儿大军已到静江府。

赵洞庭没有率军入城,就在岑溪县南面三十里处的黄围荡安营扎寨。

黄围荡以前是个村落,不过现在也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在大军扎营以后,他立刻又让人飞鸽传信张珏和文天祥,让他们两人时刻注意也速儿动向。如果也速儿大军有和伯颜汇合之意,便带着军队向梧州靠拢,收缩防线。

虽然即便全部大军都汇集,宋军也难以抵挡住元军。但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大局所迫。

如果元军汇合,而宋军却仍旧保持着漫长的防线,那只会被元军势如破竹,接连屠灭。

岑溪县城内,张红伟也已率着天机军赶到。

他和苏泉荡飞鸽传信赵洞庭,问赵洞庭是否率军入城。赵洞庭回信说不会,只是让他两安心驻扎岑溪。

这个年代打仗都是守城、攻城,但赵洞庭来自于后代,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个打法。

只要粮草足备,在哪里驻扎不是驻扎?

他率军驻扎在黄围荡,前面有岑溪县抵挡元军,到时候元军来攻,他还可以伺机而动。而要是他率军也驻扎在岑溪县内,那就真的只有等着元军攻城的份了。

苏泉荡之前汇报梧桐岭战果的信里边有提及元军也有轰天雷的时,这样赵洞庭觉得,城池也不在那般牢靠了。

他想过这种情况,因为轰天雷不可能永远瞒得住。

而在双方都拥有火器的情况下,原本看似坚固的城池,就显得有些脆弱了。

这个年代的城墙大多数不过五米宽左右,有些县城的更窄,还是土墙,连投石车都挡不住,怎挡得住炮弹的轰炸?

除非是向梧州城那样极高极宽的城墙还差不多。

可整个天下,又有几座城能有梧州城那样的巍峨气象?

在平野中,只要元军不是太多,赵洞庭反倒觉得更占优势。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赵洞庭率军在黄围荡已是驻扎足足八天之久。

端溪城内的元军始终不见动静。

也速儿大军火速南下,直奔梧州城,这时候离梧州城已经不过两天路程。

张珏、文天祥极速收拢防线,彻底舍弃西面的那些城池,大军全部驻扎于平南、镡津、梧州三城之内。

到这个时候,元军的战略意图差不多已经是很明显了。

他们要拿梧州。

梧州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只要拿下梧州,东面伯颜大军完全可以畅通无阻。

而且,以梧州城的坚固,他们就可以说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元军驻扎梧州,立足不败,不断发兵出城攻击宋军,宋军又能怎么办?

所以,赵洞庭传令张珏,让他率着麾下五军进驻梧州城。

而文天祥麾下的天勇、天伤、天雄、天英、天威、天满六军,则是分别驻扎于镡津和平南。

这样安排,是因为张珏善守,而文天祥,更擅长于和元军周旋。

在张珏率军进驻梧州城后,岳鹏的天魁军也被调拨出来,赶往岑溪县。

相较起来,整个宋军十五军中,赵洞庭自然还是更为亲近岳鹏、苏泉荡这几个并肩作战过的年轻将领。他自己驻军在岑溪县外,当然是把岳鹏给调拨过来。

于是,也速儿还未赶到梧州城下,宋军的布置又已经是大变。

原本的铁桶防线现在变成以梧州、镡津、岑溪三城形成三角防线,且平南在旁策应的布局。

如果元军要夺梧州,就势必要面对镡津、岑溪两座卫城的骚扰。

谁给的顾承安的脸,让他当国舅了啊。

不过,这次他亲自来求见,云黛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了。

当然,也只能到前院的花厅止步。

顾承安抱着几只大盒子,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长衫,看着有些瘦弱,还留了一撇短短的胡须,看着像是成熟了十几岁。

他进来后,就依照规矩,给云黛行礼。

连常忙过去把盒子接下来。

“起来吧。”顾云黛摇着团扇打量他,“顾承安,你怎么这副打扮?”

顾承安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异常,随即想到自己蓄了胡子,便说道:“草民年轻,与许多商贾打交道,难免被轻视。因此……”

原来是为了做生意,故意扮老。

看他如今这模样,神色平静,气质也变了许多,变得成熟温润,不像以前那么尖锐轻浮了。

看来,遭遇这些变故后,他也蜕变了。

云黛收回视线,说道:“刚才连常叫你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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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安笑道:“这都是他们抬举胡乱称呼的,草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管顾家如何落魄,顾承安是皇后亲哥哥的事情,无法改变。

别人恭维他一声“国舅”,他总不能急赤白脸的去解释。

云黛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顾承安说道:“草民家中听说皇后娘娘的身体好了,都很高兴。这次送账本来,就特意亲自进宫来探望娘娘。”

他说着取出账本。

青衣接过账本,拿给云黛看。

云黛接过账本,低头翻看。

顾承安说:“这是铺子开业一个月的账本,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云黛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数字。

她抬头问:“这一万两千六的白银,是纯利润?”

“是的。”顾承安一点也没自傲,稳重的说道,“这是刨除了琉璃工坊那边的成本,以及铺子,人员工钱各种杂七杂八的成本之后的毛利。”

“不错呀。”云黛笑道,“才第一个月,就有这样的利润?”

这真的很多了。

云黛原本以为,一开始能有个几千两银子的营业额,就很了不起了。

谁知道,上来就是一万多的纯利润。

“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顾承安虽然一直表现的稳重,但心里也挺高兴的,他现在才发觉了做生意的乐趣。

云黛合上账本,笑道:“说明你和顾承安还是很适合做生意。”

“这是娘娘给的机会。”

“说起来,这是皇上给你们的机会。”云黛说道,“换做本宫,可能不会选你们。”

顾承安垂首:“草民明白。”

他以前对这个妹妹有多恶劣,大家心里都清楚。

虽说他的那些误解,都是被顾云湘挑拨造成的,可伤害就是伤害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今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他也不敢有更多的奢望。

云黛说道:“这些利润,你可以存在朝廷开的那家钱庄里。”

顾承安忙道:“这件事草民已经办好了。就是用皇后娘娘的名字存着的。”

云黛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如今做事如此周全。

() 顿时,古家与王家的长老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取出各自武器攻击四周而来的食人藤,一时之间四周光芒绽放,各种各样的武技施展而出,那些食人藤反而无法将奈何他们。

不过,虽然两家各大长老实力强大,但这里的食人藤太多了,而且还拥有极强的治愈能力,无论他们如何将对方给击断,不用片刻时间就会恢复过来,再次拥有攻击能力继续朝他们攻击。

在如此源源不断的攻击之下,不用片刻就有长老支持不住了,一位古家长老被十数根食人藤包围,纵使他竭尽力的反击,也只是击退数根食人藤,其余的食人藤,却已经攻击在了他的身上。

“不……”顿时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不到眨眼时间,这古家长老就被食人藤给分食的一干二净,看的其余人一阵心惊肉跳。

“老四!”古家数位长老脸色铁青悲愤,他们又一位长老身死在了这里:“混蛋!”

王家的数人也是面面相觑,食人藤的强悍攻击力令他们难以招架。

就在一干人为身死的人悲愤时,大地再次震动起来,便见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那巨大食人藤忽地动了起来,狰狞无比的朝着古昌等人怒吼起来。

“食人藤母体!”所有人脸色一变。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食人藤母体骤然身躯一动,庞大巍峨的藤蔓身躯轰击向古昌等人。

它之前被常乐击伤本就愤怒无比,如若不是常乐和夏岚进入了地下洞穴,它绝对会追杀常乐和夏岚到死,现在看到又有人类武者前来,当即毫不犹豫直接就拿出了绝招,欲要将古昌等人一举斩杀在这里。

古昌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食人藤母体巍峨身躯重重轰击在了古昌等人身上,登时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响起,古昌等人被击中,当即被轰飞出数十丈之远。

此刻的四周依旧有着大量的食人藤,也正因此,众人被轰飞后就有大量的食人藤藤蔓冲上去,开始撕咬他们,不过眨眼功夫又有数人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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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古昌和王承是炼血境巅峰极限的修为,实力强大,二人反应也最快,可即使如此也是连吐数口鲜血,被大量的食人藤藤蔓包围了起来。

“滚开!”古昌见到古家六个长老死的死伤的伤,双眸瞬间赤红起来,他怒吼一声,取出了一柄琉璃大刀,丹田真元疯狂的涌动一连劈出数刀,便见到包围在他身体四周的诸多食人藤藤蔓登时被击飞。

在击飞这些藤蔓之后,古昌立即飞向仅剩的最后一名古家长老,其余五位长老则在刚才食人藤母体的一击之下重伤身死。

这位没死的这位长老此刻也是岌岌可危,被大量食人藤藤蔓包围撕咬,古昌虽想救这名长老,却在刹那时间被大量食人藤包围根本脱不开身。

忽的,又一道惨叫声响起,便见到古家仅剩的最后一名长老也彻底身死在了这里:“啊,不……”

“放肆,你这该死的畜生!”王承见到自己带出来的数名长老也部身死,登时怒火冲天。

不过眨眼时间,只剩下了古昌和王承还活着,如若不是他们两人的修为高深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髓境,那么在刚才食人藤母体力一击的时候他们不死也要重伤。

此刻四周部是食人藤藤蔓,一旦身受重伤,结果可想而知,古昌和王承气得险些吐血。

“都是常乐这个混蛋,不然我古家又怎么会身死去如此多的长老……”古昌气的身哆嗦,古家两大天才身死与古家大长老身死,现在又有数位长老身死,古家的势力只怕要一落千丈,他如何不怒火冲天。

在这时,四周大量的食人藤再次朝二人攻击过来,古昌和王承心中一惊,这些食人藤数量非常庞大且拥有极为强大的治愈能力,就算他们的实力强大被这些食人藤包围,只怕也有身陨的可能。

“先杀食人藤母体,这些食人藤部是食人藤母体的分支,只要杀死了食人藤母体这些食人藤藤蔓就毫无威胁。”王承怒喝一声,丹田真元不住涌动,而后重重的轰击出去,食人藤藤蔓乃是食人藤母体的分支,受食人藤母体控制,只要他们斩杀了食人藤母体,那么其余的食人藤藤蔓自然而然也会衰落。

“不管怎么样,今日也要杀了这畜生,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古昌也调动丹田真元,双手紧握琉璃大刀,连连挥下。

在他们两人的攻击之下,大量的食人藤藤蔓被击中,俱是断裂成两截,掉落在了地上。

不过这些食人藤藤蔓虽然被击断,可很快又恢复了过来,没有丝毫影响的继续朝二人攻击。

若是这么源源不断的打下去,只怕他们就算没有被食人藤母体斩杀也要被这些食人藤藤蔓给耗尽丹田真元,最终下场依旧是难逃一死。

在距离古昌和王承数百里外的一片密林中,小狗熊双眸冰冷暴虐的望着被食人藤藤蔓团团围住的二人。

它之前又见过古家长老身穿的服

饰,因此这一看自然也认出了古昌的来历,至于王承,它虽然没见过,但能与古昌在一起,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低吼一声,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原本常乐和夏岚进入地下洞穴后,小狗熊也想要跟着进去,但地下洞穴外面有六级高阶的食人藤母体守着,就算它掌握有兽神传承也不敢冒然的过去。

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事,常乐和夏岚自然毫不知情,他和夏岚双眸微闭的盘膝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过,从他们两人的身上爆发出一股股骇然无比的气息,隐隐可见到他和夏岚彼此的修为都在迅速的提升着。

“这真灵液不愧是上古宗门九霄门的特制灵液,这么一瓶真灵液竟然让我的身体素质再涨十万斤,修为也精进,达到炼血境中期的巅峰。”片刻后,常乐脸色欣喜的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的修为已然是炼血境中期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炼血境后期,此外,他的身体素质也提升了许多。

之前吸收了真龙精血后,他的身体素质就达到两百万斤,媲美一般的炼血境巅峰的武者。

身体素质越到后期就提升的越慢,想要从两百万斤的巨力提升到两百一十万斤,就算是刻苦修炼,没有个数几个月乃至年时间,也没有可能。

而此刻仅仅是吸收一瓶真灵液,他的身体素质提升十万斤且修为精进不少,不得不感叹一下真灵液的厉害!

不多时,从他的身旁传来一股骇然气息,这股气息,竟还压住了常乐的气息,他转头一看,便见到双眸微闭炼化真灵液的夏岚也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气息强大无比,她的修为分明已经达到了炼血境后期。

“炼血境后期,终于突破了。”夏岚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修为突破了,她的实力相对应的也会提升许多!

“多亏了九霄门的真灵液,减少了我数月的苦修。”夏岚淡笑的说道。

以她的资质天赋,数月时间她有把握突破到炼血境后期,而现在服用了真灵液,数月的时间完节省了下来。此外,她的身体素质也提升了十万斤!

“那九霄门的衣钵传承还是留给有缘人吧,我们该出去了。”常乐微微点头说道。

这地下洞穴除了血红色湖泊和九霄门遗址外,其余什么东西也没有,现在既然也得到了宝物,那么自然就是离开。

更何况,常乐也有些担心小狗熊,小狗熊虽是六级高阶妖兽,但面对六级高阶的食人藤母体还是很危险的。

“出去再说吧!”夏岚朝四周看了一眼后,当即,她与常乐朝宫殿外迅速飞了过去。

进入宫殿和离开宫殿是完不同的,进入宫殿有罡气攻击,而离开宫殿这些罡气对他们竟是没有丝毫影响。

常乐和夏岚惊奇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九霄门的强大,这无数岁月过去,布置的阵法依旧完好无损。

在常乐和夏岚准备离开地下洞穴时,外面的古昌和王承联手,开始对付食人藤母体起来。

若说在同阶的妖兽中,武者最不想面对的是就是食人藤母体。

食人藤母体掌控着数以万计的藤蔓,还有治愈能力强。

食人藤母体的治愈能力就更强了,毕竟食人藤藤蔓的治愈能力,实则也是从食人藤母体上传出去的。

古昌和王承虽然达到了炼血境巅峰的极限,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髓境初期修为,可面对六级高阶的食人藤母体依旧是相当危险的。

“畜生,拿命来!”短短时间之内,古家身死大量长老,连古宁与古河两大天才也身死,古昌的怒火也是极大无比,他怒吼一声,丹田真元疯狂涌动,而后举起手中琉璃大刀一刀斩下。

“苍穹斩!”面对六级高阶的食人藤母体,古昌不敢大意,一出手便是施展出了武技。

顿时,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从古昌的身上爆发出来,大刀以极快的速度斩在了食人藤母体身上。

王承也是以五指拍出一掌!

食人藤母体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想要躲闪二人的攻击。

不过,古昌和王承的攻击速度何其之快,本就是出其不意,如此情况下,食人藤母体根本来不及躲闪。

下一刻,两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来。

古昌的琉璃大刀重重的站在了食人藤母体的巍峨驱赶上,王承的手掌也派在了食人藤母体的身躯上。

在古昌宏和王承天奋力一击之下,食人藤母体的身躯咔嚓一声断裂成了两截。

它的身躯断裂成两截,可依旧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根本没有死去。

相反,食人藤母体非但没有死,其断裂之处竟是迅速的自愈着,不过一个呼吸时间,食人藤母体断裂成两截的庞大身躯,再次恢复到了原样。

“自愈能力,比那些食人藤藤蔓还要强大!”古昌脸色阴沉的喃喃道。

“想要杀它,必须将它的头颅斩成碎片,小心……”王承脸色阴沉无比的说道。

那食人藤母体猛地抬起庞大无比的身躯,朝二人攻击了过来,此刻被古昌和王承给击断了身躯,它登时怒火冲天,毫不犹豫的直接甩起身躯,施展出最强一招,欲要将眼前的两个混蛋给一举斩杀。

古昌和王承的脸色同时一变,食人藤母体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的抵挡着,二人迅速的施展出武技,想要挡住食人藤母体的身躯攻击。

下一刻。两道沉闷声音响起来。

“哇哇哇……”二人俱是被轰飞了出去,哇哇的张口便吐出数口鲜血,两大炼血境巅峰极限的高手,在食人藤母体的攻击下也是瞬间身受重伤。

“我们联手杀了它!”

“快将它的头颅斩掉!”

被击飞后,王承登时大吼起来。

他们都清楚,如若他们不及时反击将食人藤母体斩杀的话,那么一旦食人藤母体组织好第二次攻击,只怕他们二人都要陨落在这里。

“好!”

“动手!”

彼此俱是施展出了最强攻击,轰击向食人藤母体的头颅。

食人藤母体也察觉到了危险,它口中发出嗤嗤的怪叫声,似乎有些焦急。

此刻它刚刚甩出一击,根本来不及摆动身躯来抵挡古昌和王承的攻击。

忽地,食人藤母体猛地放弃了摆动身躯,竟是昂起头颅,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主动迎向了古昌和王承的攻击。

下一刻,古昌和王承的攻击再一次轰击在了食人藤母体的头颅上,头颅实际上只是藤蔓的前端,也是血盆大口的獠牙之处。

没有丝毫悬念的,食人藤母体的头颅登时与它的身躯分成了两部分,啪的一声,食人藤母体的身躯直接从半空中坠落在了地上。

不过,令二人诧异的是,被斩断头颅与身躯的联系后,食人藤母体的头颅竟是依旧朝着二人攻击而来,血盆大口张的巨大无比,上面的獠牙清晰可见,一旦被击中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混蛋!”

“该死!”古昌与王承狠狠吃了一惊,没想到食人藤母体竟然不要命的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面对食人藤母体临死前的反扑,他们两人没有慌乱,他们迅速的各自取出一个水晶球,丹田真元一动,水晶球登时散发出一股璀璨光芒将他们两人给笼罩了起来。

水晶球形成的光芒乃是防护罩,能够抵御住炼血境巅峰武者的一击,防御力很是强悍,不过,能不能抵挡住食人藤母体的攻击却是尚未可知。

下一刻,食人藤母体的血盆大口咬在了二人身上的防护罩上,两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他们身上的防护罩竟是刹那间就被食人藤母体给咬成碎片。

“会不会弄错?”魁梧青年忍不住问道。

“靠近北渊仙国的小千界虽多,但我们闯入的那一座传送阵,破旧不堪,不可能传送太远。”妖异青年笑道:“不会远离北渊仙国太远。”

“再结合这小杂龙讲述的情报来看,这里,大概率就是昌风世界。”妖异青年眸子中有着期待之色。

“昌风世界啊!”

“这里可是曾诞生天仙的小千界,虽衰落,但亦证明了这一方世界的潜力。”

妖异青年笑道:“漫长岁月前,仙国境内的顶尖宗派都曾为这一方世界征战不休。”

魁梧青年不由轻轻点头。

他们两人都出自强大的仙家宗派,自然都听说过这一在北渊仙国内流传许久的小千界传说。

这里曾是一修炼圣地,在大千界中都有着赫赫威名,不过那都是很久远前的事情了。

比北渊仙国的历史还要古老。

后来,这里被北渊仙国内的数大顶尖宗派联手占领,和其他小千界无太大区别。

若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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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异青年和魁梧青年大概率也难以关注那么古老岁月前的事。

但是。

六万年前发生了一件很特殊的大事。

具体何事。

他们两个并不知晓,他们只知道,一方传承数十万年,且在仙国内排名前十的强大仙家宗派,因那一件事覆灭。

与此同时。

昌风世界天地灵气急剧衰退,各大顶尖宗派的分支相继离去,尔后更是整个小千界被封禁。

小千界所处的那一片区域。

再无法进入。

“能够封禁一座小千界,那是何等手段?恐怕宗主他们都做不到吧!”魁梧青年忍不住道:“按道理,失去空间坐标,传送阵应该失效,我们两个怎么能够传送进来?”

“不清楚。”

妖异青年摇头,又复望向广阔海域:“或许,和这整个昌风世界的灵气复苏有关,当年这方世界的天地灵气可是衰退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魁梧青年忍不住道。

“你刚才没听那小杂龙说吗?”

妖异青年眸子中有着一丝激动之色:“这昌风世界,有许多小天地遗迹!其中藏有大量宝物,哈哈!肯定是那些顶尖宗派留下的。”

“这是我们的大机缘,突破的机会!”

魁梧青年眼前亦是一亮,小天地遗迹?大千界中,他们哪有这种机会!

“灵气复苏六千年了。”

“这方世界,最强大的势力叫做巡天殿、天妖殿……其中最强的是灵识境修士。”妖异青年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师兄,要去寻这里的土著灵识境吗?”

魁梧青年眸子中露出杀意:“寻到最强者,便能知晓这昌风世界的隐秘。”

“每次说你蠢,你还不信。”

妖异青年瞥了他一眼:“对,这里的修行文明刚复苏,土著恐怕都没什么强大秘术,但他们数量多,真杀起来,你有十成把握能赢?”

魁梧青年一怔。

同境厮杀。

谁敢说有十成把握?

“不着急。”

妖异青年笑道:“我们真丹受损严重,现在根本赢不了他们,先疗伤,再慢慢探索,遇到大机缘,得有耐心。”

魁梧青年点点头。

论实力论头脑,他都比师兄差远了,一直以来也都是跟随师兄的。

像这次能逃窜活下来。

也是靠着师兄。

“这里灵气太过匮乏,先往北去,呜~不能太靠北,可别太早碰见土著灵识修士。”

“走吧!”

嗖~嗖!

两人冲天飞去,迅速化为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间,只有坠落在海洋中的蛟龙尸体。

证明他们两个来过。

……

夜。

云府阁楼二层,这里的静修室经过重新改造,已经变成了两间,一间是云洪平时静修的,一间是叶澜静修的。

其中一间。

云洪盘膝而坐。

他的身前,正悬浮着看似平平无奇的青龙珠。

“呼~”

云洪双眸死死盯着青龙珠:“跨入神心境已有半个月时间,我的神魂比刚突时又提升了一大截,再尝试一次。”

云洪的精神高度紧张,眼睛死死盯着。

十余息后。

一抹青光浮现

“青龙?”早有经验的云洪死死盯着,观摩着青龙的每一处,龙头、龙眼、龙爪……

刹那间。

透过这条青龙,云洪的意识隐约间,再度看见了那一条横跨天地的青龙,青龙再度一爪挥下,似乎要撕裂整个天地。

轰~

这一爪,既是撕裂天地,散发出的无形威压更仿佛要撕裂云洪的神魂。

云洪强忍着,抵抗着,努力试自身适应着这一股冲击。

终于。

“呼~”云洪猛然睁开眼,满是兴奋:“好,终于抵抗住了青龙图影本身释放出来的神魂冲击。”

抵抗住了威压释放出的神魂冲击。

就代表云洪能够一直参悟下去。

这才是最重要的。

“爪!风!”云洪抓紧时间回忆着刚才的一幕,那凌厉到极致的一爪,充满了无尽玄奥。

撕裂天地。

风之道,只是这一爪蕴含的一部分玄奥,更深奥玄妙的,云洪根本看不透。

但是。

以云洪的道法感悟,即使是风之道部分,都只能琢磨出一丝丝来。

如果换一位势之境层次修士来,恐怕完是懵的,根本无法参悟。

“原来如此,这一处该这样,风可快亦可慢,并非说快一定比慢厉害。”

云洪不断琢磨不断参悟。

就仿佛。

一位老师来告诉云洪,一道题该如何去解。

尔后,云洪又开始对照自身,渐渐能发现自身感悟的疏漏之处,感觉到痛快无比。

对《风逍剑法》的参悟可谓是突飞猛进。

到了这一刻。

云洪对剑法修炼终于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有可能以更快的速度达到域之境二重乃至三重

“再观摩修炼!”云洪双眸发亮,继续盯着青龙珠,很快,龙珠上再度显化出那一道‘微型青龙’……

时间流逝。

接下来的时间,云洪每天除了白天和家人相处段时间,剩下的时间参悟这‘青龙一爪’,竭力参悟着。

他对风之道的感悟,亦是一日千里,迅猛提升着。

……

云府中。

演武场上。

“小浩,你和我说,你想学剑?”云洪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半大小子‘云浩’。

“对。”云浩无比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小叔。

他幼时便跟着云洪一起长大,后来云洪虽长期呆在家的时间短,但自云浩慢慢懂事开始,他就逐渐听闻了云洪的惊人事迹。

云洪,一路迅猛崛起。

如今在基础武院中,几乎没有哪个孩童不崇拜云洪的。

或许有些孩童不清楚宗门门主是谁,但绝对没谁不知道云洪是谁。

云浩也以自己拥有这样的小叔而自豪。

疯狂修炼,无比刻苦,各方面都向云洪看齐。

云洪练剑。

他也渴望练剑!

他虽只有十岁,但优渥的条件加上他自身努力,已经达到了淬体四重,可以开始修炼兵器了。

“好,那我便先教你最简单的三式……”云洪指点云浩自然简单的很。

云洪离去前。

“小浩,你听着。”云洪认真道:“只要你能够在十五岁之前入微,我便将我武者的剑,送给你。”

“真的?”云浩眼前一亮。

“自然。”云洪笑道。

得到云洪的承诺,云浩的修炼自然更加刻苦,自有两位大宗师监督他。

自云洪成为宗门元老。

足足五位大宗师、十五位宗师驻守云府,护卫安。

……

中午。

“二弟,你对小浩的目标是不是定的太高了啊!”云渊站在演武场边上:“十五岁入微?”

“你给云梦定的要求,好像都是十六岁入微吧!”云渊看着远处儿子努力修炼着。

“不一样。”

云洪轻轻摇头:“论身体天赋,小梦要比小浩强一大截,所以你看小梦没太努力修炼都快达到淬体四重圆满了,比小浩强了一大截。”

“但是,剑法修炼,乃是他们将来想成修仙者,毅力比身体天赋更重要。”

“论毅力,论刻苦,小浩比小梦强多了。”云洪轻声道:“或许,小梦会更快成为武者。”

“但是,修行路上,小浩恐怕会走的更远。”

云渊轻轻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他如今也有武者实力了,自然明白云洪说的有道理。

……

十月十三日。

一大早。

“大哥、嫂子。”云洪看着云渊段清:“我这次就先去巡天殿总部了。”

叶澜站在一旁。

“早去早回啊。”段清笑道:“我可是准备早点抱我的侄儿侄女。”

叶澜脸色绯红。

“什么早去早回。”云渊摇头道:“二弟这是去举行巡天殿殿主的晋升大典,又不是出门踏青,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

“巡天殿殿主啊!”云渊笑道:“我记得东方太上,以前就是殿主吧。”

云洪微微一笑。

这么多年下来,大哥嫂子的眼界见识都很高了,比绝大多数大宗师都要高。

“好,大哥嫂子,那我和叶澜便先走了。”

旋即,云洪和叶澜飞起,迅速飞向极道门方向,阳楼以及一些想要去观礼的上仙都等待着他们。

很快。

云洪和叶澜来到极道门上空,和阳楼阳辰玉他们交流几句后,极道门的队伍迅速消失在阳辰玉和孔飞鸿两人视线中。

他们两人,要镇守宗门。

……

时间流逝。

经过大半天飞行。

暮色时分。

云洪、阳楼率领的极道门一行十余人,跨越数万里大地,终于来到了青玄战殿总部。

后天,便是殿主晋升大典。

——

ps:这就算今天的第一更吧,努力爆发!

不多时,文天祥率着数十亲卫匆匆赶到。

此时文天祥四十三岁,颔下续着短须,儒雅如玉,见到赵洞庭便叩拜道:“臣文天祥叩见皇上。”

赵洞庭睁开眼睛,瞧见这历史名人,连忙上去扶起,道:“文丞相快快免礼。”

他没见过文天祥,但能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等诗篇的,绝对是忠勇之人。

文天祥却是不起,又道:“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这是哪里的话。”

赵洞庭轻笑着说道:“丞相来得刚好是时候。”

末了,他又问道:“对了,雷州如何?”

文天祥答道:“臣接到皇上密旨便匆匆率军从惠州赶来,以于昨夜招降雷州沿岸各县守军。现留一万军卒在海康县镇守。”

“好!”

赵洞庭忍不住又是重重拍手,“文丞相此番为我大宋立得大功,朕定重重赏。”

文天祥道:“都是将士功劳,臣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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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封赏,都会封赏。”

赵洞庭笑着将文天祥拽起来,握着他的手道:“走,丞相随朕前往议政殿!”

文天祥见皇上对自己这般亲近,心中顿时好生感动,差点落泪。

他在南宋朝廷的际遇极其曲折,还是宋恭帝赵显在位时,他就在临安任职。

那时候谢太皇太后执掌朝政,还是他文天祥提议封当时的吉王赵昰为益王,任福州通判,信王赵昺为广王,任泉州通判,南宋皇室才得以保留这两支血脉。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赵洞庭。

可后来,谢太皇太后却是深信左宰相陈宜中的话,又是想跑,又是想降,摇摆不定。

等到元将伯颜率军围城,陈宜中派监察御使杨应奎带着传国玉玺和降表,向元朝宣布无条件投降。

可他陈宜中自己却是偷偷跑了。

文天祥在这种情况下被谢太皇太后任命为右丞相,但他的使命,却是和新任左宰相吴坚一同去元朝大营请求伯颜接受南宋的投降。

这次升官,可谓是让文天祥心中愤愤不平。

他性子刚毅,不肯委曲求全,跑到元军大营不仅不降,而且还对元军的行径进行声讨。

这个时候,其实他已经是抱着求死的决心了。

但伯颜却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囚禁在元朝军营中。

然后,谢太皇太后率人投降,文天祥被押着一起送往元朝都城。

这其中,降将范文虎被伯颜派去追击赵显、赵昺,被驸马杨镇拦住,就捉拿了杨镇。

说起来也是报应,他此番随着张弘范来进攻碙州岛,还请命劝降,却是被赵洞庭给当场格杀,也算是报了杨镇的仇。

后来,文天祥趁夜逃出元军军队,又是几经波折,才拉起抗元人马。

他听说赵显和赵昰没死,人在福州,辗转追到福州,又被任命为右丞相兼知枢密使,统领各路军马。

本以为这下总能抒发心中抱负,扛元复宋了,得,却是又被陈宜中和张世杰合伙排挤。

陈宜中也算是个人才,两度临阵逃亡,竟然还能被南宋朝廷重用。

其实赵洞庭刚刚穿越过来时不喜张世杰,就是因为在史书上看过他和陈宜中排挤文天祥的事。

文天祥没能干过两人,被排挤出福州,派往江西。

但他并不气馁,在江西又拉起抗元人马,和元军大战,接连收复不少地方。

再到后来,他得知元将阿里海牙镇压湖南、广西,便连忙率军进军广东惠州,准备从海路支援广西,以免身在碙州岛的南宋朝廷陷入重围。就是在这里,他收到赵洞庭的信,让他发兵雷州,防范革离君叛变,并告诉他,要是革离君叛变,就趁机拿下雷州。

他顾不得广西,慌忙率军从海路赶往雷州。

这不,刚好赶上革离君率军攻岛。

文天祥依着赵洞庭的密旨先是拿下沿岸各县,然后就直奔碙州岛来了。

他满心为宋,却屡屡遭到排斥。如今,刚到就被小皇帝拉着手,满是亲近,心里自然感动。

赵洞庭在史书上知道文天祥的遭遇和品性,对他自然也是格外信任,还很敬佩。

带着诸臣和文天祥到议政殿内,他都不肯松开文天祥的手,硬是让文天祥和他同坐龙榻。

这让得文天祥惶恐之余,更是感激万分。

张世杰带着人进来汇报战果,瞧见这幕,脸色微变。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冲文天祥点点头,而后便道:“皇上,敌军尽皆伏诛,可山下雷州飞天军和威武军还在厮杀,请皇上定夺。”

赵洞庭挥挥手,“率军助阵飞天军,务必彻底接灭威武军!”

“臣遵命!”

张世杰见文天祥这么受宠,满心不爽,一眼都不想再看,领命转头就走。

他本来还想回报些战果的,现在也懒得说了。

文天祥知道张世杰的性格,瞥见他刚刚脸色,轻声道:“皇上,臣还是去下边站着吧!”

赵洞庭轻声问道:“是怕张世杰心里妒忌?”

文天祥沉默不语,他满腹圣贤书,不喜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赵洞庭自顾自又道:“朕就是要治治他的这些心思,我大宋危亡在即,他竟然还有心思和朝臣互相倾轧。”

文天祥听着只是震撼不已,他自然也是万万想不到,小皇帝的心思竟然会有这般深沉。

这哪里像是个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而赵洞庭说完,就又笑了,他可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反正现在碙州岛上的大臣都已经习惯了。

等不多时,岳鹏和苏泉荡喜冲冲跑到议政殿来。

两人以前有过节,但经过两场大战,现在关系已是颇为不错。战场上总是能磨砺出过命的交情。

岳鹏进殿就嚷嚷道:“皇上,大捷啊,大捷,敌军已经尽皆伏诛了!哈哈!”

赵洞庭看着他还是满身血污,哭笑不得,没好气道:“这浮躁的性子何时改改,多向苏将军学学。”

苏泉荡闻言,立时颇有得色。

两国国君当初选择尊大宋皇帝为天帝,果真是明智之举。

不然以他们两国之国力,又有何可能能请到大宋这般强援相助?

很快,便有海战船向着岸边驶来。然后放下小船。

有数名将领分别挺立于小船之上,穿着银色甲胄,在阳光下威风凛凛。

待到岸边,便见得潮州知州拱手对着诸将道:“下官见过黄副安抚使、陈军长、阙军长、支军长。”

乘坐小船而来的,正是天陨、天败、天杀、地勇几军军长及重要将领。

天杀军军长陈吊眼在各军将领中如今都是颇有名气,自不必替。

天败军军长支永寿,原任福州守备军军长,在和元军厮杀时也有不俗表现。他本是兴国军区将领,只赵洞庭出于他曾有率领海军的经验,再者也是不想各大军区各城顽固体系,是以将他空降到濠镜岛任天败军军长之职。

天陨军军长阙华荣,也不是生面孔。

他原任静江府守备军军长,也是战功累累。赵洞庭封他为天陨军军长,未免没有激励镇南军区,也既是镇国军区诸将的意思。

虽静江府守备军军长和天陨军军长品阶相同,但其含金量总是不同的。

各地守备军算是大宋禁军预备役,而其军中将领,说起来也其实是禁军将领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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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大理、新宋臣服的那些降将们,现在便多都被派往各地守备军及守军中任职。

若表现好,以后提领禁军,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是表现不是那般突出,便在各守备军、守军养老也是常情。

赵洞庭讲究的是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各地守备军、守军,其待遇等等,当然不如禁军。

至于被潮州知州称作黄副安抚使的黄之杰,他是琼州副安抚使,冉安国左右手,原本便是领着琼州军勇字军,如今也是领着地勇军。

琼州的情况终究和大宋内地还是有些不同。

在琼州大宋百姓和那些少数民族彻底融合起来之前,赵洞庭不会对其地将领轻易去做调动。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陈吊眼等人到得岸边,直接下海,任由海水打湿裤腿,也是给潮州知州等人打着招呼。

然后瞧见穿着迥异的麻纳西加纳、王再侃两人,便是猜出来两人身份。

陈吊眼笑道:“想来两位便是麻逸、渤泥使臣麻纳西加纳大人和王再侃大人了?”

麻纳西加纳、王再侃两人连连拱手,“见过诸位将军。”

有求于人,他们姿态当然要摆得低些。

莫里则是在旁边笑道:“流求使臣莫里,有幸见过诸位将军。”

然后只是很简单的几句话间,众人之间便颇显得熟络起来。

毕竟,此时在麻纳西加纳等人旁边的那些航海士、海军将领们,和陈吊眼、黄志杰等人都已经算是不错的朋友。

他们在各军呆过很长的时间,且也的确为大宋海军的训练付出不好汗水,也有不少功劳。

这日,大宋海军并没有急着出海。

作为东道主的潮州知州在府衙内设宴款待麻纳西加纳以及陈吊眼等人。

再有坐镇潮州的天罪军中诸多将领也都被请来赴宴。

席间觥筹交错。

麻纳西加纳等人都是精通汉语,和陈吊眼、黄之杰这些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甚至麻纳西加纳嘴里偶尔还蹦出些来荤段子,只让大宋众将都是乐不可支。

他们都是武将,也没那么多讲究,个个都是豪迈之人。

只其后,麻纳西加纳等人在和大宋诸将愈发熟悉后,却也不禁是有些疑惑。

天陨军驻雷州、天败军驻濠镜岛、地勇军驻琼州,天杀军更是驻扎于泉州。这让他们有些不解。

为何大宋天帝陛下不让就坐镇在潮州的天罪军随他们前往麻逸、渤泥,而是这般舍近求远。

这并不和情理。

毕竟天杀军要从泉州赶到潮州,这就得多耗费不少粮草。

待麻纳西加纳问出这话后,陈吊眼只是轻笑。

他解释道:“皇上这是有意让我们各大军区的海军出去操练操练。”

麻纳西加纳等人恍然大悟。

天杀军出自兴国军区,天陨天败两军出自镇国军区,地勇军出自琼州。大宋境内,除去东沙群岛外,便只有这三个地方有海军建制。天帝怕是想让这几军前往渤泥、麻逸积累实战经验。由此看来,大宋天帝对海军的建设还不仅仅只限于此。

或许,以后大宋海军仍会继续扩大也说不定。

翌日。

陈吊眼、麻纳西加纳等人离开潮州,在海岸登船。然后很快,海战船上便是号角齐鸣。

大宋近千海战船浩浩荡荡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赵洞庭掌控国政以后,大宋海军的首次出征。

东海深处。

有数十大小战船也在茫茫大海中航行。

只这些战船看上去颇为老旧,且船只上并未高挂国旗。反而是乱七八糟的各式海盗旗。

这自是空竹所率的那数千地魁军。

他们都是海盗,如今本色出演,回归老本行。

船只,都是他们以前的船只。

旗帜,也都是以前留下来不曾销毁的旗帜。

只船上将士们现如今自和以前截然不同便是。

以前他们是海盗,可以没有规矩,在船上喝酒、打闹,甚至是玩女人,谁都不会去管。

但现在,他们可是真正的大宋禁军。

各将领士卒虽是穿着乱七八糟的服饰,但脸上却有着正气,再也看不出多少海盗的模样来。

连那原本的凶戾之气,现在看起来也让人顺眼许多。

各战船上,都是颇为安静。

领地煞军的空竹还是书生模样,持着扇子,坐在船首轻摇。虽是俊俏,看起来却也似个狗头军师。

如今他也算是功臣名就了。

能够成为大宋地煞军军长,这或许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做海盗做得再风生水起,也难有现在的地位。

而他现在,也终于是抱得美人归,和红娘子双宿双栖。两人共同效命于大宋朝廷,也算佳话。

对皇帝赵洞庭,空竹心中当然是抱着感激之情的。

如今他坐在船头,看着大海,眼神中神光熠熠。

既然皇上让他来和那些被日本幕府扶持的海盗过过招,那他总得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卷才是。

呵。

要说做海盗,空竹自认是那些日本海盗的祖宗。

他在海上玩儿战术的时候,那些日本海盗还只敢在日本沿海玩泥巴呢!

日本那么大点的地儿,又能滋养出多么声势浩荡的海盗来?

若是以前,空竹或许还真不愿意随便去招惹日本那些海盗。但现在,自是不同许多了。

“军长。”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有小船匆匆驶到他乘坐的这艘大船旁来,有军卒顺着绳梯爬上。

到空竹面前,道:“前面五里处有岛屿。岛上有人居住。”

到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已经接近日本国岛了。

空竹轻轻点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军长。”

士卒微愣,然后连忙改口:“是,首领。”

空竹便摆摆手,让这士卒下去了。

随即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对着旁侧传令兵说道:“传令,全速进军!全军做好迎战准备!”

他嘴角微微抿起,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什么打算。

碧涛如洗中,数十艘挂着海盗旗的船只以颇快的速度向着前方海岛驶去。

虽那前方探路的小船只是说前面海岛上有人居住,但在这个年代,居住在海岛上的,十有八九便是海盗。

真正的平民百姓,除非是走投无路,要不然大概是不会迁居到偏僻海岛上的。甚至即便是走投无路,或许也就寻个深山野岭呆着了,同样很难被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