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洞庭的成绩摆在这里,在他执政以后,宋朝连战连捷,将气势汹汹的元朝都挫败了。
莫说现在赵洞庭已经十六岁,便是他只有十岁,以他功绩,也没有谁敢不服。
谁扪心自问后,敢说自己掌军的话也能大败元朝?
众臣的头都叩到地上。
此时,大宋的重臣可谓全部聚集于此了,连琼州的赵与珞都在军中。
赵洞庭让众臣平身,继续向着周围百姓招手,军队继续缓缓前行。
如此直到海康县城内,两旁的百姓都仍是不见尽头。
直到行宫前大街上,百姓们还在后头翘首观望。
赵洞庭带众臣入宫,而岳鹏、苏泉荡等人则是带着军卒往军营中而去。
宫内大道两旁,亦是士卒林立,见到赵洞庭和众臣到,接连跪倒。
杨淑妃和颖儿等女在大殿前等候赵洞庭。
见到赵洞庭来,几女都是露出激动之色。如果不是为顾及礼仪,怕是已经跑上前去。
赵洞庭下龙辇快步走到杨淑妃面前,跪倒在地,“母后。”
杨淑妃忙不迭将赵洞庭搀起来,左瞧右瞧,眼眶已是有些泛红。
旁边颖儿更是已经落下泪来。
她和赵洞庭已是真正的夫妻,赵洞庭在外带军征战时,她和寻常百姓女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天天都在期待着自己的丈夫平安归来。
乐舞丫头眼眶也是红了。
赵洞庭对着几女笑笑,然后牵起杨淑妃和颖儿的手,道:“诸位随朕进殿。”
说罢,他率先向着大殿内走去。
众臣鱼贯而入。
其后在大殿内,赵洞庭又问过海康近况,但并未说犒赏众将之事,只是说明日前往翔龙祭奠阵亡将士。
众臣原本欣喜的表情渐渐沉溺下去。
大宋虽赢得喘息的时间,但这,却是用无数将士的性命换回来的。
赵洞庭早让人在大殿龙榻上挂着“国泰民安……”的牌匾,但此时看来,这四个字上,好似都沾着无数血液。
这是悲哀,也是无奈。
赵洞庭让士卒将戚天狼、燕明领、刘勇、葛立春、葛修鸿等将的骨灰请进大殿。
有老臣见到这些骨灰盒,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从各地赶来勤王的义军、厢军将领,可到广西以后,却没能再跟着赵洞庭活着回海康。
他们,个个都是忠烈。
赵洞庭走下龙辇,手掌自个个骨灰盒上缓缓拂过。
有大臣泣不成声。
赵洞庭轻声道:“他们都是我大宋忠烈,诸位,应牢记他们的功劳,以他们为榜样。”
他有意在朝中拔高这些阵亡将士的地位,因为,他们的精神,便是现在南宋的魂。
大宋和元、大理的征战迟早还会爆发,赵洞庭必须将戚天狼等人那种敢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精神发扬开去。军中只有永远秉承着这种精神,国家才能永盛不衰。
等到岳鹏、苏泉荡、苗右里等人赶来大殿,见到士卒们捧着的骨灰盒,都是神色复杂。
他们脸上原本欣喜的神情都是很快隐去,心中的骄傲或是自满,也在这刻全然散去。
赵洞庭坐回到龙辇上,只让陆秀夫、张世杰等人准备举荐贤能,然后便让众臣都退去。
事情都得按部就班的办,他刚刚赶回海康,不可能马上就将全部的政事都处理好。派遣官员到各地去任职之前,对这些预备官员的考究是绝不可省的步骤。千里长堤尚且会溃于蚁穴,现在大宋注定将会以极快的速度壮大起来,赵洞庭却也不敢将随便什么人都派去地方为官。
他深知贪官之害。
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说起来,治理国家自然是比打仗更为伤神费脑的事。
在众臣陆续退出大殿时,赵洞庭却又忽地开口,“肖指挥使,且慢走。”
肖玉林转身,对着赵洞庭施礼,“皇上……”
赵洞庭偏头看向旁边乐舞,轻声道:“乐舞丫头,这是未婚夫,可还满意?”
乐舞明媚的双眸猛然瞪大,懵了。
她在海康行宫内,还并未听说肖玉林的事。此时忽然听说,只觉得整颗芳心都乱了。
肖玉林功力不俗,听清楚赵洞庭刚刚的话,眼睛看向乐舞。
只是他的眼神中倒是没有什么波动。
这年代指配为婚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肖玉林看乐舞,眼神中也只是带着打量意味而已。
以他的为人和身份,自然不会见到乐舞长得漂亮就欣喜若狂,他显然并没有那么肤浅。
如此,过去几秒。
乐舞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俏目瞧瞧肖玉林,却是向着殿外跑去,裙摆飘扬。
“这丫头。”
赵洞庭轻笑出声,还以为乐舞只是害羞。
他看着肖玉林,道:“肖指挥使,舞儿是个好丫头。等有时日,朕必然要亲自为二人赐婚。”
肖玉林脸色并无变化,只是跪到地上,叩谢道:“臣多谢皇上。”
赵洞庭将他扶起来,笑道:“好了,这几日肖将军也疲乏了,这便下去休息吧!”
肖玉林告退离去。
刚刚还热闹的大殿瞬间显得空旷起来。
洪无天带着许夫人去了武鼎堂。
赵洞庭也带着图兰朵、杨淑妃、颖儿以及张茹离开,往寝宫而去。
到外头,却并未见到乐舞的身影,赵洞庭轻轻嘀咕,“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走到寝宫院落外头,守门的侍卫连忙跪倒在地,赵洞庭问道:“乐舞可回来了?”
几个侍卫点点头,欲言又止。
赵洞庭察觉到他们脸色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有话便说。”
这些侍卫自大军从碙州到海康以来,就负责守卫赵洞庭寝宫,自然也算是亲信,和赵洞庭之间虽是君臣,但也颇为熟络。侍卫统领轻声道:“乐舞姑娘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是哭着回来的。”
“哭着回来的?”
赵洞庭脸色颇为诧异,然后便向着寝宫院落内走去。
他后头,颖儿和张茹对视,眼神都是有些复杂。她们和乐舞朝夕相处,却是明白乐舞的心思。